写在前面
我们今天的主人公,是一名00后剧本杀行业从业者——张思赫。比起他的本名,大家可能更熟悉他的笔名,“司马神鹤”。名字的主人形容这是一个“四不像”的外号,因为初中时《三国杀》风靡一时,他特别喜欢其中的司马懿,因此特意取了“司马”作为自己笔名的姓氏。
本名中的“赫”与“鹤”同音,是个谐音梗。再加上一个“神”字,“司马神鹤”念起来,颇有点厉害人物的意思。这个笔名启用于他初中时连载在起点中文网的一部网文,至今仍在沿用,使用年限已经超过十年。
而在过去的十年,司马除了年岁的增长,作品更是多点开花。初中时期开始写网文小说,高中时期拍了4部微电影,高三拿到国外大学的offer后闯入剧本杀行业。短短几年内,以作者的身份创作了接近10部作品,随后又创立属于自己的工作室,带领团队继续为行业服务。
令人惊叹的是,一连串“折腾”下来,司马的主要身份,还是一个学生。01年出生的他,今年刚满21岁,在读大学二年级。
我们的对谈定于六月的一个傍晚,盛夏的太阳不愿下山,阳光和煦地洒在大地,风浪中弥漫着花香,一切都显得那么热烈。司马神鹤也是这种状态,朝气蓬勃,对未来充满希望,正处于最好的时光。
正式展开访问之前,他刚刚结束了一场临时约定的“测本”。测的是其工作室的新作品,如果测试通过,它将推广于七月的一场行业展会。写本、测本、宣发、把控全局,这是司马目前的日常工作。由单纯的剧本杀创作人转型为一间工作室的“掌舵者”,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一年有余。而他依然乐此不疲,沉浸其中。
一
对剧本杀一见钟情
司马神鹤来自河北石家庄。19年的时候,他独自来到北京学习英语,准备申请国外的大学。彼时,剧本杀正处于萌发阶段,司马暂住的东三环剧本杀店渐渐多了起来,他也因此经常打本。或许是冥冥中注定,第一次看到货架上的盒装本,司马便有一种被勾了魂的感觉。
“就像你看见一个姑娘,第一眼就很美,立马决定要追求她。可以说是一见钟情,我也特别想写本。”
一次,一个剧本作者亲自到店“开车”,他迫不及待地抓住机会向他取经。从入门聊到产出,这段谈话也坚定了司马成为剧本杀创作者的决心。考完雅思,本科申请落定,他开始动起笔来。
司马早于少年时期即写过科幻小说《超眼侠》,故事讲述了人类获得超能力后,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也随之发生。其实当时他的脑海还曾经蹦出过另一个想法:冰天雪地里,一帮人聚集在一栋别墅,开启了一段惊心动魄的谋杀。故事名字他都想好了,就叫《莎翁公馆》。
但碍于种种原因,这个点子没有成为他的又一部小说。而在多年之后,这颗藏在他心中多年的种子,却发芽成为了其第一部剧本杀作品。故事第一版写了大概三周,内测结束之后,玩家们并没有给他提出过多的意见。不是因为司马写的太好,而是剧本烂到根本不知从何提起。“对文字的玩法比较老套,而忽略掉它叫剧本杀,没有让文字活起来,没有让剧本互动起来。”
再谈这段经历,司马已经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问题,但当时内测彻底失败,却让他的心态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。落寞的少年在漆黑的夜晚吹着冷风,漫无目的地坐上出租车,在出租车上一路大哭到回家,然后沮丧了一天,像极了电影里的情节。好在第二天,他又清醒过来,重拾自信。
第一版的结局像《楚门的世界》,带有变格的意味,但玩家反馈不太热烈。司马便直接将它改成了一个本格的结局。由于改动的灵感来源于阿加莎名作《无人生还》,他还在当时的剧本里再加了一个同名女性角色,算是一种致敬和感谢。反反复复打磨了七八版,这个00后的剧本杀处女作,终于面世。但还没来得及为写好第一部作品欣喜,迎接他的又是一个新的问题——本子该如何推广?
《莎翁公馆》是个盒装本,一套本卖400块钱,司马只能拿20%的分成。为了能够成功将自己的本子推销出去,他可以花上整个下午的时间跑到剧本杀店,为店家们免费开车,测评完还给大家详细地讲解。周而复始,一家一家地跑,一次又一次地讲,本子至今卖了400多套。
这放在行业里看不算是一个很好的成绩,但在他看来,“已经挺好了。”
“勇敢尝试,不怕挫折。”高中毕业之前,司马曾经作为学生代表,在国旗下发表演讲,这是他当时鼓励同学们的一句口号。而在那段布满荆棘与未知的日子,这也成了支撑他坚定往前的信念。
二
从创作者到主理人
《莎翁公馆》面世没多久,司马去了英国,带着对知识的渴求以及他最爱的剧本杀,一起出发。异国他乡里,他依然围绕着剧本杀而生。英国时间早上九点,大概是中国时间下午三点。每到这个时候,他就会准时起床,开始给国内的玩家开网车,以此赚取自己在英国的生活费。每天下午4点放学,又回到宿舍写作,让稿费成为他又一个生活来源。
学费之外,司马尽量不花家里的钱。他当时记得特别清楚,一英镑能买一大包青菜,也能买到一份五连包方便面,这些都是他最常购入的食物。后来新冠疫情在世界范围内爆发,他选择回国,这样的日子才算是到了尽头。回国落地隔离期间,他也没闲着,联合朋友写出了第二部剧本杀作品——《鬼影实录》。
昏暗的酒店,压抑的环境,点不了外卖,出不了房门。吃东西只能等酒店的人送,等他到了门口敲门,把饭放在外面,自己还得再等他走远了,才能开门拿。司马觉得自己的隔离生活好比一出恐怖片,那种体验也促生了他这本《鬼影实录》。
后来他带着这个本子参展,给店家开本,其中有一车是几个大老爷们。但没想到的是,当中一个大哥在搜证阶段突然吓出了尖叫了。可想而知,《鬼影实录》的恐怖魅力。
《莎翁公馆》和《鬼影实录》之后,司马一边创作,一边也萌生了创立工作室的念头。虽说没有具体的创业经验,但他却有着类似的招商经历。
高中时在学校拍微电影,当时的电影社也需要赞助,司马就是那个去拉赞助的人。利用自习课到处找人投资,他一星期就跑遍了学校周围所有的店。大到饭店,小到奶茶店,文具店,全都谈了一遍,承诺给对方做宣传,并在学校进行引流。最后找到七八个商家,每家愿意赞助500块钱,剧组这才有足够的资金租了一台还不错的摄影机。这次萌生创立工作室的念头后,他也是如此,广撒网般地找投资人。
第一次约投资人谈话,当时的他身在三里屯,准备打车到四惠赴约。恰逢晚间高峰期,正常的滴滴打车需要排队,排队时间接近一个小时,等车加上路程,这实在让他“等不起”了。于是他打了人生中第一次豪华车,足足花了400多块,司马记到了现在。但也因为准时赴约,两人相谈甚欢。不久后,司马便正式官宣了自己的第一家工作室。
司家侦探的核心路线是内容输出和包装设计,通俗地讲,就是主营发本和美术。工作室成立至今一年半,如今的收益早已超过当日投资的数十倍。
三
每年都要完成一件了不起的事情
司马不是一个传统的工作室主理人。他喜欢活跃在各种各样的群聊,为自己的工作室宣传推广。简单来说,就是发广告。平日发,假日发,无时无刻都在告。有朋友笑话他,一个主理人总做客服的工作,这样不太好。但他自己却觉得,“这样没什么”。处理完主理人需要做的工作之余,能直接去接触店家,去接触能审视和感受自己作品的人,不管收到好评还是差评,他认为这都是一种幸福的事情。
比起当主理人,司马其实更喜欢创作者的身份。《莎翁公馆》之后,《尸速公路》《遗作》《备忘录:死后即阅》《第八宗罪》《海龟浓汤》等,都是他担任作者联合创作或担任监制/出品的作品。
联合创作有联合创作的好处,比如司马擅长设置机制和凶案,搭档擅长描绘故事,取双方长处合二为一,这样创作起来更有效率,大家也可以互相学习。当然,现在的他也会怀念独立创作,“如果再独立创作一次,就看出现在较《莎翁公馆》时期的成长。”
司马是个典型的双鱼座,爱幻想,爱做白日梦。他成长中很多目标都是来自于畅想,比如一件事情还没实现,他就会想象其实现了会怎么样,然后督促自己努力,把畅想画面映照成现实。
所以过去的二十年,他过得都不是按部就班的日子,而是从小就给自己定了目标:每年都要完成一件了不起的事。这也促使他有了从初中开始写小说,高三临时决定出国求学,当下学业和创业并行的人生经历。
写在最后
如今,一边修读电影电视编导专业,一边创作剧本杀作品,司马正在为他的终极愿望而奋斗——把自己剧本作品搬上大银幕。他曾经在自己的剧本中写下这么一句话,“当你再次回头看去,会发现每一个改变你人生的重要岔路口,不过都是以往生活中最平凡的一点。”
司马说,不满足于当下,恰恰证明你的心境或者能力能配得上更好的人生。有明确的目标,就专心地去拼。把人生每个阶段的每一次选择,视作一次契机,抓住机会,打好基础,走向成功。
00后的世界,未来无限可期。